「奶奶,其实我有点伤心。」
奶奶弹了一下我的额头:「瞧你这点出息!分手而已,跟谁没分过似的。」
「奶奶,如果我谈十次恋爱,分手就像错过一餐饭一样,没什么大不了的,可我只跟他一个人谈过恋爱啊。」
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「奶奶,你年轻的时候也谈过恋爱吗?」
奶奶并不避讳这个问题:「当然啦,你爷爷去世之后,我也跟镇子里其他看着顺眼的老头子谈过。」
她说得很理所应当:「男人嘛,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,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。」
我把毯子拉上来盖住脸,低低地笑起来。
咚咚咚,一阵敲门声响起。
已经很晚了,谁会来这里?
我迷迷糊糊地起身,穿上厚实的珊瑚绒睡衣,走到门口打开门。
夜色里,江莫恙的脸那么清晰,他的身上穿着单薄的卫衣,嘴角微微地发抖,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淇淋,冒着寒气。
风吹过,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一阵颤抖。
我不知道为什么,身体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把他拉进来。
可是他躲过了伸过来的手,固执地站在门外。
我有些迷茫地抬头看他,却听到了他发白的嘴唇里挤出的话。
他说:「闹够了吗?」
说出的话比这冬夜里的寒风还要冷。
我听见风在呼啸,穿过我家的小院子,把这句话带到我耳边,一遍又一遍。
好像是在嘲笑我刚刚升起的那一点可怜的希冀。
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,也就真的笑出了声。
「江莫恙,也许你觉得我之前在电话里说得不够清楚,那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,我们分手了。」
江莫恙皱起了好看的眉毛,一双漂亮的眼睛染上了疑惑:「为什么?」
「为什么?」
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:「江莫恙,我们在一起十年了。」
「在这十年里,因为你的家庭原因,我学会包容,学会谦让,偶尔耍个小脾气,你哄哄我,我就继续爱你。」
「我一直觉得,能陪着你就足够了。」
「可是柳雯出现了。」
「你会因为她不会做饭,亲自给她做早午餐,会为了腾出时间陪她,把公司的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,就连被她无端指责,你也能温声细语地反驳。」
「你那么喜欢她,那我算什么?我算什么呢?」
我越说越激动,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喉头滚出来的,破碎得不成语调。